闹腾的僵尸像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文 | 王重阳lp
我看过《僵尸世界大战》的同名小说，篇幅很长，叙述场景也很宏大，关于人类如何勇斗僵尸的战争场景描写得也很详细。
小说以一位调查员的角度回忆这场席卷全球的生化灾难的起源、经过和现状。大致表达了人类生生不息的主旋律思想。
(资料图片)
所以当年电影版在国内流传时会有人提出异议：
别看电影拍得那么热闹，其实小说里在污蔑咱们，人家讲僵尸是从咱们这里流传出来的……
那年是2013年，七年后我发现随着另一种席卷全球的病毒蔓延，小说里的揣测投映在现实中时还颇有几分预言的意味，一样的揣测，一样的迷茫，最后还是在经历了漫长的痛苦后选择了达尔文的演化论。
当年微博还正当红火时，国内很多观众被预告片里的“尸山尸海”震惊了：
这个公交车是怎么被一堆僵尸冲垮的？
以色列的“救赎之墙”又是怎么被“叠罗汉”的僵尸们攀登的？
电影里的僵尸给予了爱好僵尸片的观众一种全新的观感：
脆弱——不同于《生化危机》和《僵尸的黎明》里的印象，这些僵尸不用爆头，打中要害也会死。
但人家依然强悍，因为布拉德皮特在广场上计时间，从被咬到被感染，好端端的人变成疯狂的僵尸只用了七秒，接着便是仿佛充斥天地的尸潮涌动……
作为一部典型的商业片，《僵尸世界大战》是合格的，也是经典的。虽然这些年一直疯传要拍第二部，但个人觉得续集未必见得会比这部好。
首先电影的节奏很紧凑，区别于小说里冗长的回忆前奏，电影版里的主人公丝毫不废话，在短暂的正常的一天开始没多久便深陷变乱的世界里，接着带着妻女东躲西藏，去超市寻找药品和食物，接着去指定地点等待救援，然后被送到海上舰队安置，在指挥官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带领科学家和特战队员先去韩国再去以色列调查僵尸的起源，最后在病毒源头之地找到了解决危机的办法，世界得以重建……
所以如果真的拍续集的话，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新的元素。
同样我还在琢磨，续集里会不会出现类似的固有印象，比如当男主一行在韩国面对前中情局间谍时，问到“朝鲜人是怎么防控病毒的”？
人家当着他的面生拔下来仅有的一颗牙齿说：
“他们把所有人的牙都拔光了……”
我心里暗道一声“卧槽！很合理啊！”
但随即又想，这便是固有印象。
似乎充满偏见，又似乎皆有出处。
原著小说中，通过韩国军人的回忆则是如此描写的：
第一天，他们很慌张，到处严防死守。
第二天，他们还是很慌张，到处拉人关起来。
第三天，他们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式。
第四天，他们集体躲进了巨大的地下掩体中，杜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第五天，当最后一个驻守在三八线上的哨兵也躲进地下城之后，我们就再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了。
所以根据调查员的推测，目前（书中）朝鲜的地下城里充满了二千多万僵尸……
哈哈，不评价。
据我所知，朝鲜战争结束之后，西方各国都向朝鲜派遣过间谍，但迄今为止，没有一个间谍存活下来……
可见这种神秘的“东方力量”至今都让西方人无法理解，以至于在小说中用一种十分极端的方式描写出来。
同样的“抹黑”在电影中也有存在：
男主一行从韩国转至以色列后，在教授的带领下见到了犹太人早在数年前就建好的“救赎之墙”，教授还对他说：
“大概是被迫害久了，我们形成了一种机制——如果假设有一种威胁存在，我们有十个人负责否定它，还有一个人负责肯定它确实存在，然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应对威胁，无论这种威胁显得有多不靠谱。”
于是救赎之墙高耸，然而以色列人最终还是失守了，失守的原因是被接纳的巴勒斯坦难民以为自己安全了，兴高采烈地拿起扩音筒一起大声颂赞，结果把周围的僵尸全都吸引了过来，然后众“尸”一心叠着罗汉爬上了城……
这番场面是电影中最宏大的，也是男主隐约体察到病毒弱点的开始：
一群僵尸奔跑而来，显然患有病症的光头孩子绝望地抱头蹲下，谁知僵尸们对他视而不见纷纷擦身而过，男主在一旁目睹之后若有所思，接着在以色列士兵的护卫下登上了客机，于客机上又陷入了一阵搏斗后，客机坠落到一座城镇外。
这里提一下，电影中驾驶客机的显然是俄国人，所以即便在损失了一个发动机后就让飞机坠毁的情节设置明显不合理，我一直认为哪怕没有发动机，俄国人都能保证安全降落……
碍于电影时长和结构所限，《僵尸世界大战》后来的线索安排明显仓促，如男主和以色列女兵恰好就掉落在小镇上，恰好被科学家救下，恰好僵尸们早不闹晚不闹，他们来以后就闹了，于是男主恰好被僵尸围堵在实验室里。
他复盘了一遍早早领盒饭的科学家的话，又想起耶路撒冷城里的光头孩子，对活人如何被僵尸吸引提出了大胆的假设，给自己注射了一管病毒后，发现竟真的有效，僵尸对身患病症的人类显然不感兴趣，所以纷纷从他身边经过。
接下来是男主的回忆和画外音：
伴随着世界各地的人类找到了有效抗击僵尸的方法，人们纷纷围捕僵尸，人类社会逐渐重建，慢慢开始恢复秩序。
小说中人类一边对抗僵尸，一边自相残杀，残存的为数不多的人类建立了据点，无论各自曾经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在仅存的文明中大家既是生产者也是战士，这是一个相对“真实”的可能。
电影显然温和多了，在经历短暂的惊慌后，人类城市沦陷，但在男主的舍身忘死的英勇中，不仅大家存活了下来，而且还能有条不紊地围捕僵尸。
不过对应现实的话，我倒觉得电影没有遵照原著拍摄没什么不好，反而更贴近现实——
疫情未必比得过僵尸的直面恐怖，但制造出来的灾难和不幸却同样存在，大家都在经历惊慌后渐渐恢复了日常的生活，人类文明显然也并没有因此遭到毁灭。
正如男主所感：
这就像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人类还在，我还在，你还在。
但与小说一脉相承的，依然只有“印象”，这种印象如朝鲜，如以色列，如巴勒斯坦，如……
我们。
直到今天，大家也还在为病毒到底从哪里开始争吵不休，可吵着吵着又渐渐偃旗息鼓：
算了，不吵了。
反正病毒是暂时的，对抗是永恒的。
小说里浮现于三峡大坝的可疑尸体让作者语焉不详，电影中自己主动拔掉牙齿的中情局特工让观众哈哈大笑，然而这一切只是彼此之间的妄想，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我说你这是无理取闹，你说我这是空穴来风。
其实无论是僵尸还是病毒在小说和电影中如何闹腾，都不如人类世界的一场灾难从开始到结束后始终存在的偏见与敌视。
故而风清扬老先生那句话再度浮于脑海：
“大家都是皮毛骨肉血，何必把天下弄得乱糟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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