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后，张国荣仿佛还是那个少年

文 | 鉴星编辑部

最能代表张国荣的电影作品是哪一部？

《倩女幽魂》？《霸王别姬》？

这是思考了很多年的问题，因为两者都是华语电影史上的经典。也是张国荣映射在光影中的一体两面。如果单讲任何一部，恐怕不是区区一篇文章能够说完的，因为摊开张国荣的代表作，会发现从1985-1997这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缤纷多彩的时刻，不止于电影。

我听不懂粤语歌，所以对他的歌感触不大，只是在他离去的十几年后，发现一些新世纪出生的孩子们还会唱他的歌，才惊觉一个人的生理生命可以终止，艺术生命不会。如很多书籍、影视一样，当KTV的屏幕中忽然出现熟悉的面孔时，那个看着潇洒又疲惫的男子似乎隔着时空戏谑道：

愚人啊，你们可好？

少年人不懂世事，也品鉴不到经典的背景。一如我还在孩童时就看到了一个书生背着行囊穿过千山万水，在一处荒墟中执迷了红颜、怒怼了老妖。但那时只觉得精彩，好看，好玩。还知道这个人叫“宁采臣”，柔中透着不屈，懦里藏着倔强。人打他、屈他、骂他，他总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我暗笑：

老大不小的人了，总还是这么天真。

红尘？红尘可是你碰得的？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

欲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同样还是孩童时代，彼此“康师傅”方便面进入内地，对于我等习惯了5毛一包只有一袋佐料可以手锤成渣扔进嘴里嚼着吃的小店货，那种碗装的、带着好几包调料的，电视上的“阿姨”眯着眼闻着香气说一声“好吃看得见”的尤物，只觉得是妥妥的奢侈品。

同样“奢侈”的是当年映入眼中的戏台，新闻里说他们都拿了奖，奖台上都西装革履，电影里却要死要活。那个“女了女气”的男人撕心裂肺地跟另一个男人说：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那时看不懂，后来发现这个执念竟在电影里演到了ENDING。

很多年后我又明白一个道理：

世上不如意，十有八九。

同样还是很多年后，一场可怕瘟疫笼罩下的香港，街边站满了戴着口罩的人，静静抽泣着目送那个人与大家正式告别。因为“第一次”走的时候很任性，像开了个玩笑，在4月1日这一天纵身飞去，调皮的笑容里还是潜着固执的眼神。

又过了很多年，回过头看才发现，2003年之前，群英荟萃不是萝卜开会。2003年之后，那个东方明珠在逐渐黯然，很多大佬大神和女神都开始老了。

心里就有了一个近乎亵渎的想法：

如果他没“走”的话，到了今天会是什么样？

是驻站微博，发些“祝福、祈愿”然后点赞几百？还是外出吃饭时恰逢几个当年的好友，饭桌上被人拍下老态龙钟的样子然后发到网上哀叹：

“采臣油腻了、那个蝶衣不见了”？

甚至更有些“泄火”者会在底下留言：

“你个老不羞！穿红裙子唱歌？笑死了家人们！”

可能，也只是可能，这个时常说话时温柔看着别人的男人，心里早就预料到“红颜”老去后的廉价和不堪，才会选择提前退场吧？

因为在他走后，许多与他同时代的男女在随后姗姗来迟却一定到来的世界里，或力不从心、或遭遇冷流。

娱乐时代里，一首口水歌可以红三个月，然后被另一首口水歌代替，但没关系，钱赚到了。一部烂片可以搞一下票房然后让大家笑过之后就过了，接着期待另外一部继续挠痒痒肉的喜剧，但也没关系，钱也赚到了。

娱乐吗？足够娱乐，也足够悲哀。

悲哀到再过二十年，可能没有人会记得此时繁华。

但同样即便再过二十年，我相信很多人还是会记得那个在兵荒马乱的人间蹒跚行走的书生，和那个一样无视世间冷眼，只专注看着眼前人的虞姬。

少年不知江湖事，江湖却见少年行。

风霜总把岁月催，岁月笑看风霜吟。

如今看来，我们都错过了，总以为最好的在后面，却不知那时那年的儿郎，竟已是华语艺术的巅峰。

可他却不管这些，依旧轻巧一笑，摇手离去，管你是小倩还是小楼？

走便走了，这一走，快二十年了。

宁采臣说：

“兰若寺啊！我走啦！你何时塌？莫再魅惑痴心人。”

程蝶衣说：

“大戏台啊！我走啦！你几时散？莫再愚弄梨园情。”

张国荣却说：

“愚人啊！我看得比你们远，所以我提前醒啦！”

众人见他轻佻不羁，都笑了，只是笑着笑着……

梦里依稀有泪光。

鉴

此时，正好

颜值力：⭐⭐⭐⭐⭐

国民度：⭐⭐⭐⭐⭐

发展性：⭐⭐⭐

演技水平：⭐⭐⭐⭐

商业价值：⭐⭐⭐⭐

综合得分：85分（一颗星代表4分，满分100分）

“鉴”议：

张国荣先生，1956年09月12日-2003年04月01日。

若是以后还有人问：

不疯魔，不成活。可在这凡人堆里你该怎么活？

或许少年也会说一句：

那……便自去罢。

（本次鉴议由“霸道的小汤圆”、“咆哮小短腿”、“要很酷的周周”、“要奶茶不要啵啵”、“小韩有个大梦想”等六位大神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