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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白毛女》 我向生活学习

时间:2021-05-31 02:15:06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

作者:张奇虹(国家一级导演,中央歌剧舞剧院2015年版歌剧《白毛女》导演)

跟《白毛女》结缘,要追溯到1946年的春天。

1945年8月,抗日战争刚刚取得胜利,我跟随长兄(中共地下党员)进入解放区,在华北联合大学政治班学习。由于当时年龄很小,又活跃,半年后我被选入华北联大文工团,和王昆、孟于(原创歌剧《白毛女》第一代喜儿扮演者)等从延安来的同志一起行军、演出、参加土改。

在文工团,《白毛女》时任导演舒强让16岁的我跑龙套,扮演一个60多岁的诉苦老大娘,刚开始无姓名、无台词。慢慢地,我通过和解放区的老大娘交朋友,同吃、同住、同劳动,不断向生活学习,将人物诠释得越来越好,舒强老师就给我增加了唱词。

随后的四年解放战争中,我通过《白毛女》《兄妹开荒》《小姑贤》等剧给人民群众和部队官兵送去演出,直到1949年全国解放,我们打着腰鼓昂首阔步迈进北平。

1953年,舒强老师推荐我到莫斯科卢纳卡尔斯基戏剧学院学习表演、导演。巧合的是,留学期间我还扮演了一回喜儿——我跟电影学院的同学合作,呈现了《白毛女》中杨白劳给喜儿扎红头绳的片段。

回国后,我进入中央戏剧学院任教20年,之后在国家话剧院做导演,人生时刻被戏剧艺术的真、善、美感召着。可以说,《白毛女》与我个人的命运紧密相连,改变了我的艺术人生之路。

韶华易逝。2015年,恰逢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和歌剧《白毛女》诞生70周年,文化部决定重新排演新版歌剧《白毛女》,我有幸成为该剧的导演,85岁依旧奋战在火热的一线。

在我看来,新时代的《白毛女》不应该是复排,不是复制以前某个版本的演出,而应该是一次重新的再创作、再出发。因此,我将新版歌剧《白毛女》定义为遵照原作基础上的一次新的再创造。

遵照原作,就是深入地了解原作、读懂原作,把握其精神内核,并向扮演过喜儿的老艺术家们学习。再创造,就是重新研究剧本、重新解读故事,符合当今时代的审美。我不断思考,当下演出《白毛女》的现实意义是什么?要给观众传达什么思想?同时,我还对它的题材、体裁、风格、演出形式重新进行考量。

排演新版《白毛女》,我注重“向生活学习”,力求创作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有灵性的、真实感人的人物形象。那么多优秀的老艺术家扮演过喜儿,创作是否到了尽头呢?是否照抄照搬即可呢?

我不这样看。比如,喜儿在山洞三年的生活是如何熬过来的?是如何解决饥寒的?戏剧呈现时要发挥想象力。又如,喜儿会不会用树叶干草编织衣服来御寒?服装造型也要琢磨。此外,如何通过人物形体动作来塑造生动的人物象,可深究的余地就更多了。

所以,《白毛女》还有很大的余地让我们继续丰富它、创造它。艺术是无止境的,需要不断攀登高峰。

排演新版歌剧《白毛女》时,还有一个插曲。

以往的《白毛女》,会在最后突出“打倒黄世仁”的批斗场面,体现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矛盾。这在当时是十分有必要的,是土地革命的历史使命需要。在新版《白毛女》中,我有意识淡化了最后的批斗场景,强调大春跟喜儿久别重逢的喜悦,突出中国共产党解放中国人民的主题。对于恶霸黄世仁,则以法律惩办为主。

对于这种修改,有些观众认为我在搞“阶级斗争熄灭论”。面对质疑,我充分保持导演独立思考的能力,也求教了很多专家,最终坚持了结尾的修改。

我认为,艺术应该符合时代的需求,符合人民的需要。过去强调阶级斗争,如今强调依法治国,用法律惩治黄世仁是符合时代要求的。换句话说,给人民群众看符合时代的艺术,也是一种遵照历史规律的与时俱进。

前段时间,网上有讨论“白毛女为什么不嫁给黄世仁”的声音,认为喜儿应该跟着黄世仁过衣食不愁的日子。抛出这种观点的人,可能对当时的历史背景了解不深。

标签: 导演 白毛女 我向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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